有多少理想从这里腾飞，又有多少理想在这里堕落。

滴滴。

手机提示声响起，他看到了某人发给他的回复。

【当然。】

赤霄忍不住‘嘿嘿’一笑，这答复还真是够自满啊。

不过也对，他不自满，谁自满啊。

高考的测验安排不算紧密，休息的时间一大把，但是大部分人可都不敢拿这些时间来休息，大多数人还是在闷头复习，尤其是这样一个高分学生扎堆的考场。

那些拼搏努力的标语都被扯掉，一瞬间所有班主任都变身电台知心‘大姐’，哄着劝着，只是对于林业这种学生，老师有点没辙，似乎说什么对他而言都是过剩的，只等着最后成绩出来的时候，老师站在他身边沾沾光。

的确是一个让人省心得不能再省心的学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师站在他背后，看着那消瘦的肩膀，忽然感到有些可怜。

测验期间，林业没往找赤霄。

他不需要争分夺秒的复习，但是在最后时刻竟然也有点悼念这段把看书写字当做职业的人生。

之后他们的人生将要遇见的东西，可要比看书写字就能讨人欢乐的现在难多了。

最后一堂考完。

林业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他感到步伐有点沉重。

但最后他也跟其他人一样，兴奋地跑出了学校，冲到了校门口。

林父今天难得的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来迎接他，但林业没怎么睁眼瞧过他的父亲，他眼睛一直在校门口四处打量。

不在？

往哪儿了！

林业顿时有点心慌，似乎一下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

忽然，他眼力锁定一个在人群中派发传单的‘玩偶熊’。

脚步顿了几秒，他冲过往把那只玩偶熊抱住。

混乱的背景声音里，他扯着玩偶熊的耳朵大喊。

“搞什么！”

这么热的天，短袖短裤都热得人快要蒸发，他为什么穿成这样站在这里？

赤霄也把他抱住，甚至拎起来转了几圈，然后就累得动不了了，全部人软在他身上。

林业搂着他，搂着这只‘胖乎乎的熊’。

汗水进了眼角，又疼又痒又酸。

林业很想掀开他的头罩，狠狠地吻他，可到底还是怕，怕到时候连这个拥抱都无法持续。

他们就这样只能站在人群中拥抱彼此，戴着面具，躲着真实。

烈日灼灼，泪光混杂着汗水在眼角闪耀，少年人咬紧牙关，悄无声息地许下了誓言——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单纯，稚嫩，又坚定不移。

不懂故事的路人繁忙着自己的繁忙，懂故事的观众哭得泣不成声。

不久之后，成绩颁布。

林业以接近满分的成绩拿下状元。

政策禁止媒体大肆宣传高考状元，所以关于林业的采访少之又少，但有一句十分经典——

“别信那些随便考考就满分的假话，老子比谁都努力。”

可能是记者第一次见到考完试就飙脏话的状元，便把这篇最真实的采访也删除了，只剩下了一些删删减减跟往些年没什么差别的东西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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