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婆？你这是干吗？”

“闭嘴，别这么叫我，刺耳逝世了，还不如那混账小子的‘瞎老婆子’来得好听。”

说完，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说来也奇怪，明明应当是你这样聪慧懂事的孩子更招人疼，可却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满头脑都是那不懂事嘴还臭又懒又馋的臭小子。”

“大约是由于他越闹腾，就越是让我感到自己被需要，本来这个世界上也是有人离开了我就活不了的。”

赤霄说她心里还有理想，说她想要创造真正的‘青羽派’，想要摆正那些被扭曲的正义。

可真的到了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她才创造她想要的实在特别简略，就是想要不留遗憾地走完这一生。

她也认为自己的遗憾是青羽派，可直到如今，她才创造她的遗憾是看不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拥有一个完善的结局。

她没有拥有过，也没亲眼见过，所以不信爱情。

可在听完赤霄那句话之后，她忽然懂了。

她拽着秦九的手，用最后的气力说道：“答应我，如真的到了那时候，必定要对他手下留情。”

说完，她又扬起了苍白的唇，自顾自地笑了笑。

“实在我不说，你也应当下不往手，但是老年人就是爱唠叨，所以啊……你必定要记住。”

掌心的气力渐渐地消散了，那双苍老布满皱纹的手也渐渐地失往了气力。

秦九忽然感到有一双利爪从他胸口挖了块肉，疼痛蔓延至全身，可最令人难以忍耐的却是胸口那漆黑的洞口。

他该怎么来填满？

慕轻语的后事由落月宫的人协助处理，她的身份也被秦九颁布，于是众人便被脑补了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青羽派灭门，唯一的后人被先前逐出门派的叛徒收养，叛徒以德报怨，将唯一的后人抚养成人，光耀青羽派。

秦九也没有否定，在她逝世后，用这样的方法‘落叶回根’也算是一种幸福了。

深夜。

秦九无法进眠，想起了他最难熬的那段时间，裹着从六王爷房中拿过来的貂皮大氅爬上了屋顶，几乎与夜里的风雪融为一体。

忽而，一阵风吹过。

一道暗红色的身影落在了院子里的梅花树上。

出了人命的落月宫彻夜通明，连他的院子也被映照得很亮，所以他第一眼就看见了赤霄那张令人陶醉的脸。

只是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陌生。

那似画的眉眼像是被冰雪封住了，漆黑的眸中一片冷潭。

他血色的锦袍在风中飞扬，四周缭绕着一股杀气，全部人仿若地狱杀出来的修罗。

他忽然涌现，又忽然消散。

“站住！”

秦九忙不迭追了上往，可他的轻功哪里追的上赤霄？

只见这人身影一闪，便消散在了他眼中。

巡逻的人闻声了他的声音，迅速追了过来，提灯笼的人创造了雪地上滴落的血迹。

“来人啊，这里有血迹！”

“快，快追上往看看秦掌门是否受伤！”

秦九起初认为这人的涌现只是为了看看自己，可闻声有血迹的时候他身材却是一僵。

他的涌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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